她是我的网友,我们相识于一间名为第一次亲密接触的聊天室。
她说,她叫海烟,她迷恋胡杨,所以想知道我唤做喀什噶尔的胡杨的意境。
我放了刀郎的《喀什噶尔的胡杨》,调皮的说,想清楚了,知道了你别迷恋上我这棵胡杨。
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她的先生在沙漠腹地的油田工作,一年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她天天都在想念她先生。彼此都如胡杨般孤寂,傲然守望着爱情。
她说---其实不说我也知道,她先生工作的沙漠里,到处都有胡杨。旺盛生长的胡杨。被风沙吹袭千年,面目全非却仍未倒下的胡杨。
就这样认识,一直聊天,说笑。我们都有充足的时间上网。且每天准时的上线。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几乎无话不说。关于音乐,关于楼兰文化,关于写作,关于人生,关于流浪,关于家和爱情。那天她没上线,竟然会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我感觉很奇怪,就打电话找她。
数月后,忽然有天她风尘仆仆的从400公里之外的城市来到乌鲁木齐。见到她时我才知道,她比我大整14岁(不喜欢查户口式的聊天,也从不打听网友的资料。所以关于她,很多细节我都不知道。)。长发飘飘,却也美丽风韵。和我想像中的她很有些相似。唯一没想像到的是眉宇间透着些许沧桑。海烟,清晨的大海翻涌着波涛,远处弥漫着如烟的大雾,除了大海的声音,完全是一和宁静雅致的世界。用一生去等待,沧桑何来?
不顾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我们就在车站亲吻,相拥。许久才松开来。感觉我就像是她的孩子,感觉是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又感觉我是个热情的小男人,她是个羞涩姑娘,我有着足够结实的臂膀,可以让逗留和依靠。
那夜,我执意挽留,她没走。
她说要在乌鲁木齐玩几天。我请假陪她去了天池游玩。当时正值夏天,清凉有些许寒冷,需要穿上羽绒服。我伏在她的怀里,静静的静静的看她的妩媚的脸。天池的水很清澈,泛着微波。
我说,流浪了很多年我终于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只不断游走的鱼,哪怕是不幸生于冰水中,也想要在水面冻结以前拼命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热爱。
她不语。俯首吻我的眼睛。远处的雪山蜿蜒盘旋于云彩间,洁白温柔的雪好像要将太阳融化。
许久,她说,你相信有爱情吗,地老天荒的爱情?
我相信。我相信有真心不变的爱情,直到生命尽头。比如说你和你的先生,牛郎织女般的生活,不也却真心不变,满腹相思么?
她叹息,那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是我对爱情的背叛么?我讨厌该死的背叛。情绪有些激动。说罢从我嘴里拿过去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淡蓝的烟圈,慢慢的扩散。我无语,起身紧紧地把她揽入怀中。
回去的时候,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汽车飞驰,她紧靠在我的肩上,静静地望着窗外。
翌日清晨,我醒来时,她已经起来了。站在窗前,窗帘拉开很小的一道,阳光柔和的照进来。我从背后抱着她,唇轻轻的在她耳根滑过。我喜欢她身体的温度。
她说,那是红山吧。顺着她视线望出去,是红山山顶的古塔。红山是乌鲁木齐的象征,那几年还有个很隆重活动叫情定红山,就是情侣们把刻有彼此名字的莲心锁挂在红山上,见证之间的爱情。
爱我么?我们也去红山挂把莲心锁吧。她一直没回头看我。
我爱你。可是你有爱你的先生,我们没有明天,也不能有明天。我的声音很轻,却甚是清楚。
算了。陪我去王府井买衣服吧。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她要回克拉玛依。我也将回到我的生活里去。
离别的车站,什么话也没说。我们拥吻,作别。没有承诺。汽车渐行渐远,将她拖离我的视线。
消魂的三天,难忘的三天。不是身体占有那么肤浅,也分明和爱情无关,那究竟是什么?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却什么也没想出来。
晚上,当我拨她的电话,想问一下是否平安到达的时候,是通讯台上的声音,你拨的电话已停机。从此再也打不通。共2页,当前第1页12
※本文作者:葬在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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