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想必对土生土长的陕北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还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每年立秋谷子成熟时分,我就会和父母相随着一起去田地里收割谷物。满山金黄的谷子,承载着儿时美好的童年记忆。十几年后的今天,谷物再次突兀地闯进了我的视野,用脚踩着故土,用手轻抚着谷穗儿,却有着和往日迥然不同的感觉。
戴着耳机,听着山歌,坐在摇曳的汽车窗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过后,在离家不远的山坡上,我看到了初露秋意里那片金灿灿的谷地。在谷杆构筑的草垛上,邻家孩子的朗朗书声让我想起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唐诗宋词在山谷间回荡,筑起我心中理想的生活。而今,在经历无数件平凡事情中,走过人生四分之一的分分秒秒,山沟间回响的再也不是当初幼嫩的音色,从简单明了的思绪到纷繁复杂的生活,也许这就是谷物与我之间的距离。
在这片略显贫瘠的土地上,谷子低头弯腰,在秋风一浪又一浪的吹拂下紧握颗粒饱满的果实,却永远不会被吹落,永远不曾被吹倒。直到谷穗和谷叶都已泛黄,家乡人手拿镰刀,阔手一挥,才忍痛将自己一生的结晶予之相送。不经意间的一瞥,你的荣耀已变成农夫脸上丰收的笑容。谷子碾出的小米,养育了古老的中华民族。或许是你的豪迈与坚韧,在一开始就注定是平躺在这片雨水不太充裕的黄土地上。
身处纷扰的世界一定会带着那颗纷扰的心,然而此刻,心却在这拥有金黄色童话的谷地里有所释然。在谷田,疲惫的心得到解脱,游离的心得到归宿,愉悦的心得到延续。时常挽怀感叹,秋天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过去,被农民收割的谷子却给出了令人最满意的答案,在这个不被外界所感染的纯洁之地,谷物遵循着世间不变的规律,不多也不少。
故乡有一个地方,叫做谷田。每个深秋的早晨,我愿如觅食的飞鸟般,带着满心的欢喜,去看丰收的大山,看金黄的谷穗儿,看一场秋天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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