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静悄悄地移动,我们将永远也回不到上游。而总复有音乐,有意外的一幕撞入眼睛里的邂逅,惊厥起回照的记忆。而终究又只是在种种迷路的情境下,跳跃着前返。
也许在不复提笔,不复纠缠于一切一切活着的动态时,心灵才会不因为强有力的脉博跳动,而附合着喘息和起伏,而归于最安静之时。
而我终将不能,只要心脏还在跳动。我总会有挥之不去的迷惑,在生活实境与深藏于心灵底座的王国里偷偷换位。
以至我痴于一种造境的架构,在若干片断,若干忽闪的面具前,奔足于一个个梦幻表演,而终将解脱或是陷入更深的情节中,越发的不能解脱。
更多时候,我分不清这是带着喜悦感的,还是负载着深深忧虑的因果。当回溯的力量远远强大于前进的力量,我带着些许恐惧,象一个已长大成形的人,却渴望回到襁褓时期的尴尬。
这是一种生命游戏吗?我穿梭于别人的游戏之间,想找到一种参照。以至在这寻找的过程中,我成了游戏的一部分,这是一种隐约出现的关系,逼真与幻觉已无法分界。
我倾情投入,伴着种种舒缓或激越的节拍。站在桥上或是站在桥下,天空的云朵在风的导演下排练着一幕幕悲喜剧时,我是看客,还是主演,我已浑然忘却。
间或在悲伤与悲凉的语境暗示下,掩住悲伤,娇情的趋势于与天地外境交流下的,独怆然而悌下。仿不若此,就无法在没有壮观底衬的力量下,面对真实的虚弱。
依照道家的看法,这世界本来就是互相偷盗的世界:“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在这盗机的世界里,我何尝不是在盗自己,所谓经历与经验,成全一个纵向引深的同时,可贵的天真也被盗了去。
我无法脱离这种造境的氛围,我不想用迷失这单薄的词汇来定义它,它无疑又是在推开一扇扇被云雾掩障下的门。我也不想用混乱这凝重意味的词汇来定义它,它无疑又是在一幕幕清晰画面下,刺伤我或是予我大笑的力量。
这造境的意味,是我诱惑了它,还是它诱惑了我。是在极尽绚丽之后的复归平静,还是在平静之后的,再度极尽绚丽。这已无关紧要,我的箭已射出,亦或外箭已射中我。只要肉体里的血液还未干涸,就必当参与这循环流动的韵律。
在若干晨雾缭绕的早晨,那片小树林的蘑菇,还在等着我去采摘吗?前面有个温暖的身影在晃动,那个我叫爸爸的人,那一脸坚毅的笑容和宽厚的大手,也已经停在了时间的上游,我再也回不去。
我能回去的力量,也许早已刺穿时间的壁垒,在梦里的重逢,也似已经张扬于造境的文字中了。我不敢沾濡上的情感,也已暗地里偷换了容颜,复而在梦幻的情境下,得以碰撞出生命的罪恶和光耀。
一个人不能完全的走进他人。一个人又能完全的走进自己吗?用时间来烘培肉体,等待着成熟。还是用造境来烘培精神,在时间与空间的纵横交集中,打造与复制出另一个生命的载体。我是可以分割的,这是表象。我完全不能分割自己,任何借代都是源于一个本体的我。
那么,把“我”的定义宽泛起来吧,男人与女人,恶者与善者,都是一场华丽的人生演出进行时的物件。在造境中我圈囿了自己,又仿若无所不能。一种愚蠢的执拗已潜伏在身上,等待着生命终点的召唤,而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堕落与超升之间,造境。
我甚至已准备好了,即便没有人参与进来,我亦无所惋惜,无所失意。生命首先是自己的,才是他人的。不复有已的生命呈现,是一种欺骗,哪怕它本来的面目,是带着非完美,非圆润,而附着于沉重泥污与丑陋褶皱的。
※本文作者:叶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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