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来无事,慵懒的我想起多日未收拾的书橱,便起身准备好好的清理一下。一边翻看一边收拾,突然一张卡片飘落地下,弯腰拾起,“雲横秦嶺家何在?——家自在,雪拥蓝天马不前。马犹前”父亲那熟悉的字体一下子呈现在我眼前。这是我上大学时父亲给寄的贺年卡上写的两句话,看着那熟悉的字体,想起父亲生前对我的点点滴滴之爱,忍不住泪满衣襟。
父亲是位中学语文老师,才华横溢发表过诸多小说戏剧,但由于他们那个时代政治原因的禁囿,父亲被囿于那广阔的农村。他一生有三女一儿,我是他最小的女儿,深得其宠爱。
小时候,父亲回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我抱入怀中,用他那浓密的胡子扎我的脸蛋,然后再放在腿上骑马式的逗乐一番。惹得姐姐们到现在还不无嫉妒的说:爸爸最喜欢你啦!
上中学时,我住校,很自然的成了爸爸的学生,上课时,美滋滋的看那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神情,听他那抑扬顿挫朗诵的语气,除了崇拜还是崇拜一点也没畏惧的感觉。每日清晨,父亲总是早起,叫学校的厨师炒鸡蛋饭给我吃,学校的老师都知道父亲对我的怜爱,每及别人玩笑父亲的偏心,他总是呵呵一笑,说她最小呢。
考上大学临走之前的晚上,父亲不舍的对我说:去了学校自己当心身体,别省钱。期间有熟人从老家来我所在大学的城市,父亲托他给我带来许多好吃,其中一瓶是小咸鱼。同宿舍的同学都很奇怪那么一大瓶的小鱼居然没有一条有鱼头,我感动无语:父亲知道我害怕看那小鱼的眼睛,一定是一条一条仔细给掐去的。回家母亲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无法能用言语表达我当时心中涌动的情愫,如今每每与别人提及此事,便搅起我心中的幸福和对父亲无限的怀念之情。父亲与我的爱没有过多的言语,全都包含在专注繁琐的细节之中了。
出嫁前夕,我与母亲坐在那聊天,不见父亲,便去寻找,却发现父亲卷缩在床上独自在那流泪,父亲的清泪让我心中对家的不舍与依恋一下子找到了释放的决口,我哽咽抹去父亲眼角的泪,父亲则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山儿,我,我……父亲最终没把话说完,而我却听懂了父亲对我的无尽牵挂与难舍之意。
接到父亲患癌症的电话是在五一前夕,那时我本准备回去给父亲过生日的,礼品都早已买好。听电话那端母亲哽咽的叙述,我才知道我的父亲有可能要远离我而去了。等我们一家风尘仆仆赶到老家的时候,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已患病,看到我们一家三口从异乡而归,喜悦之情让他唱悠悠乐呵呵忙里忙外的,我心实在难受忍不住流泪,但母亲不让我有任何异常表现。我心疼却不得不表现出和以前的样子和他聊天争辩撒娇,看他喝酒时候我照样批评他。父亲一生都嗜酒,但从问菜,一盘青菜、一碟花生米或炒黄豆,哪怕是一小口咸菜,他也能喝得尽兴知足,我们姐弟几人劝他可买好酒但他一笑了之。我常想父亲的致病与他的嗜好一定有关联,但他那种自我满足的消遣也许是父亲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吧。
查出到父亲离开人世仅一年时间,但父亲在弥留之际叮嘱母亲:山儿身体不好,不要打电话让她回来奔波辛苦。当母亲告诉我此话时,父亲早已随清风去了那遥远的天堂。我站在父亲的墓前,忍不住放声大哭长跪不起:和风无语,父爱无言。
父亲离开我们已快五年,而我,他最疼爱的女儿,却没能在清明时候给他扫过墓,我难过无语,我想父亲在那遥远的天堂一定会体谅小女的无奈,也一定能感知我对他的无限怀念之情。托清风明月捎去我不尽的话语:祝我的父亲微笑在天堂之上。
※本文作者:水莲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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