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文章:清明,那份思念欲断魂
又是一年清明节,也是母亲去世一周年的祭日,母亲已经在青山绿水之间沉睡一年了。
母亲是去年的清明之际去世的,带着她对我们一家人的眷念和乳腺癌病痛的折磨。记得母亲去年下葬的时候,一直以来比较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间飘下了几滴清明时节的细雨,这次回老家的天气与那一天是何曾相似,似乎是再一次把刻在我心里的伤痛雨润一下,让那颗种子从此处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春雨是太多情了,何须这般残忍的提醒,这一年来,在我静下来的时候,无论是睁着双眼还是睡梦中,母亲仍然清晰真切的呈现。
母亲自小多难。她两岁的时候,一个冬天,外公给公社集体放鸭子时,由于鸭群受到惊吓飞出了窝棚,外公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缩着身体,赤着脚从彻骨的水田里把鸭群赶到窝棚里后,冻得麻木的的外公蜷缩在野外的火堆旁昏睡了过去,当柴火点燃了临时的草棚和他的衣服,他也全然不知,外公永远离开了母亲和外婆。
失去了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在那个年月承受的不仅是生活的拮据,还有来自家庭的排挤苛责。外婆在这种情况下,无奈的带着母亲居住在一座大山下的山沟沟里,几根简易的三角木桩支撑下的地方,就是外婆和母亲的家。母亲后来回忆说:“在那里,白天晚上都很安静,听得最多的就只有狼的叫声。”后来经人介绍,外婆嫁给了一个从战场上逃跑的国民党逃兵,母亲和外婆在辗转中保全了自己的生命。
1959年,母亲4岁,那是我们家乡的过来人永远都铭刻于心的年月。社会和天气的因素,那一年家乡的人们没米没粮,很多人就吃树皮草根,甚至是泥土。外婆手巧,把葛藤的根捣碎做成饼,让母亲得以果腹,延续着生命。后来,母亲只要一听说葛藤,舌头就立刻反应出干涩的味道。
生活的多磨铸就了母亲坚韧的个性,也使母亲认识到,只有多学一点科学知识,才能走出生活的阴霾。母亲没有读过书,在我上学的时候,我能从她那里得到的,就只有这样朴素的家庭教育观。正是在这样朴素的家庭教育下,我才懂得生命的可贵。
母亲生活一生孤苦,从初中起,我就离家读书,父亲因为要供给我们的学费,常年在外做小工,两个弟弟甚是顽皮,在感情上不及我体会的深刻,只有我偶尔的回家一次,母亲才能和我边做农活边说说她的担忧和希望。母亲孤苦,却不麻木,父亲脾气不好,母亲总是能忍受着,我们有三兄弟,她深知父亲的肩上的重担;我毕业工作,娶妻生子,她理解我们工作的繁忙,我孩子十个多月后,她就把孩子带在老家,一边干活一边照顾孩子;我们三个兄弟,没有姐妹,她没有女儿,就把我妻子当做女儿,家里两个女人间就有了更多的亲密。母亲虽不知道“家和万事兴”,但正用自己的奉献维持着家和。
母亲是在2007年查出患了乳腺癌晚期的,手术后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但是,在病情稍微减轻的时候,她仍然从事着劳动,一直不肯放弃那根拿了几十年的锄头把子,无论我们怎么劝说。2011年的清明之际,母亲在剧烈的疼痛中辞我而去,弥留之际的母亲无力睁开双眼,看不见东西,嘴里却一直念叨着让我照顾好父亲和两个弟弟,不停叫着她宠爱着的她的孙子,我的小儿晗。
母亲遗体火化那天,我守在灵车中母亲的遗体旁,没有嚎啕大哭,满脑子都是关于母亲的一点一滴,想抓住一点深刻的镌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却是一片茫然,似乎什么都印了上去,似乎什么都牵扯着,还相信母亲能在一个我需要她的时刻,能站在我的身边,但又确切的看见她静静的躺在面前,我无奈的只任眼泪随着撒下的卖路的纸钱,洒了满地。火化后,按照老家的风俗,骨灰应该放在灵车里,我决意将母亲的骨灰抱在怀里,母亲把我从小背大抱大,在这一刻,我不能让她躺在冰冷的灵车里,我要让母亲躺在我的怀里最后感受她的体温。
这次回家祭拜母亲,甚是匆忙,小儿晗没有一起回来,我和妻慢慢的踏着老家的青翠蔓草,显得很安静,我默默的一路捡拾以前和母亲一起走过的脚印,妻默默的承担着母亲留给她的维系家和的责任。
我想你,母亲,您不是以生命存在于儿子的心里的,儿子从事着科学教育,但我宁愿相信有灵魂,我只有以这样迷信的方式的告诉自己,您在那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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