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草散文
我家有许多盆草,我大多数叫不出名字,能说出名字的仅少数几个品种。在我屋里安家落户的草,有一些鲜为人知的来历。
先说电脑桌前那盆玉树吧,来自于我的姨侄女家。有一天晚上,我与妻子到她家串门,喜欢侍弄花草的妻子,一眼就瞥见阳台上长膝盖高绿油油的玉树,一见如故。临行前,姨侄女忍痛从玉树上掰下一枝相赠。妻子如获至宝,回家后将枝栽插在花盆里,天天浇水,祈盼玉树成活。不领情的玉树,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像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越关心越与愿望背道而驰,丝毫没有成活的迹象。我从玉树枝上掰下比铅笔还细的一小枝,另插一纸杯里,将它们一起放在室外空调压缩机上,听任风雨雷电的肆虐。不曾想纸杯玉树竟奇迹般地缓过气来,成活了。我喜滋滋地把纸杯端到屋里,放于床头柜上,每晚坐在床上读书时看着玉树长大。喷水后的玉树,叶子如翡翠般更加翠绿,似螺旋桨般的叶片毛茸茸的,相互垂直着,竞相层叠攀长着。主茎已长出纸杯约3厘米长,叶片与主茎旁的交叉处冒出一细小的次茎,次茎顶部还钻出二瓣圆圆的绿芽。过不了几月就要张罗着给玉树换盆了。
窗台上几盆叶片圆圆形似“爬山虎”的植物,有一番曲折的来历。去年春节前夕,妻子去对门邻居家打牌,邻居家客厅里有一盆形似爬山虎的植物,油光发亮,生机盎然,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女邻居如数家珍般道出了它的来历,她与丈夫一起到常州玩,在一服装店,女邻居没有看好服装,却对店家的植物情有独钟。店家不肯割爱,但禁不住邻居的软磨硬缠,最终答应买了一件服装,才送了几枝。南方的花草并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不知邻居用了什么法术,竟将“爬山虎”鬼使神差般移植到自己家中,养得风生水起。
邻居没有像店主那样吝啬,爽快地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并将移栽的方法教会了妻子。爬山虎被妻子一盆移栽成了二盆,二盆移栽成了四盆,现在爬山虎已安安稳稳地在我家安营驻扎。女儿有一次放学回家看到爬山虎后,竟然好奇地问道:
“妈妈,这爬山虎油光发亮的,是不是被擦了一层蜡?”
听着女儿天真的问话,妻子报以会心地微笑。
我闲暇在家时,想写一篇关于花草的文字,只知道这盆植物形状似爬山虎,却不知它真正的名字。查遍花卉图片网,结果却一无所获。有一次,邻居在家休息时,我专门去打探花草的名字,从邻居口中得知它真正的名字“草莓吊兰”,遂自嘲自己真是孤陋寡闻。
客厅水盆里水葫芦的来历颇为偶然。初秋的傍晚,落日的晚霞将西双湖水点染得波光粼粼,我与家人沉醉在湖光水色中。水面上漂浮着的水葫芦,薄薄的叶片错落有致,像一把把盛开的绿色小伞,叶片连接着无数圆圆的葫芦球。俯身捞起一朵,细细的根茎黑白分明,上面布满了钢针一样的触须。女儿突发灵感,欲将湖面上随风飘逝的水葫芦捞些带回家,放在客厅酒杯状花盆里,我与妻子欣然应允。
世人爱花,我独爱草。花如香车美女,娇惯得难以侍养,草的生命力极强,它们不大计较生长的环境,无尊卑之别,也无需知其来处。大自然中形形色色的花草与人类相伴,本来没有名字,可每一种花草都有自己生长的习性。侍弄花草的目的,无外乎净化室内空气,陶冶心灵,给人以赏心悦目的精神愉悦,找寻一份生活乐趣罢了。养花草如养妻,一如百姓居家过平凡的日子,只要志趣相投,相互看着养眼,日子过得安稳踏实就行,何必在乎花草的身份地位,出生来处以及是否名贵。
想到这里,屋里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草,我亦无需打探它们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