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走入工作岗位,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这意味着一个人将告别学校生涯,开始步入社会。
那年夏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杨柳轻舞着婀娜的身姿,小鸟唱着欢快的歌曲,我背起行囊,告别了父母亲和弟妹们,踏上了去工作岗位的征途。
晚上到兰州大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便一早坐上去甘南的车。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行走在国道213线兰郎路上,所以有一种特别的新奇感和神秘感,一路上我留心观察沿途的山川地理、物产风景。车从七道梁隧道进入,仿佛一下子进入黑夜,这个隧道幽深暗长,车疾驰五分钟,始出隧道,不禁暗暗叫奇。紧接着进入临洮地界,不免想起秦朝长城的最西端是临洮,董卓、貂蝉出生临洮,可见历史悠久。这一带地势开阔平坦,盛产瓜果,公路路肩上摆放着梨、苹果、白南瓜、黄河密、郁金香等新鲜的水果。庄稼地里的玉米排成整体的方队,郁郁葱葱,玉米棒斜长在玉米杆上,羞羞答答,像待嫁的新娘,引人注目。
转瞬间,已越过康家崖,进入临夏。临夏古称河州,是回族聚居区,人们擅长做生意,饮食业发达,临夏黄酒久负盛名。沿途居民房子全是砖瓦房,有的是小洋楼,看来临夏人确实比较富裕。有一个叫三甲集的镇子,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商贾繁盛,人声鼎沸,我以为此为一县城,问旁边人,说这是三甲集,据说是西北第一镇,茶叶贸易很发达,所售茶叶质好价廉,一般过往车辆要停下来买些茶叶上路。不觉已到了临夏市,我吃了碗大卤面,匆匆又上路,约莫一个小时,车进入土门关,意味着进入甘南地界,这时我想离合作不远了。车上人说,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合作。我的心情为之一振,虽然有点困,但还是集中精力,观看窗外风景。土门关名不虚传,两边高崖嵯峨,峡谷幽深,草木黛青,城墙残败,大夏河蜿蜒盘旋,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想在远古时代,不知发生过多少传奇的故事。
不知不觉,车已进入高原,这里树种陡然减少,沿途看不到桃杏树,更看不到苹果树、梨树、花椒树,看到的只有白杨树和松树;看不到麦子、荞麦、糜谷、玉米等农作物,看到的只有青稞。长势、形状和小麦差不多,但味道却大不一样。我刚看到还以为是麦子,后来得知是青稞。藏民人的房子很别致,房顶是水平的,不盖砖瓦,上面架放着青稞等农作物,有几户人家在房顶打场。围墙很高很坚固,有的人家用牛粪堆砌外墙,有的用黑土夯筑围墙,也有用石头垒墙的。门外家家插着风幡,后来得知是祈求平安的。藏族人信奉藏传佛教,一路上寺院有好几座。在路上看到许多僧人穿着深红的袈裟,悠悠自在地走着,有的手里还拿着手机打电话,让人惊异。车越向像西走人觉得越冷,我只穿一件衬衣,冷得直打颤,连忙加穿了一件外套。
车迅即越过乙卯梁,车里人说,下一段陡坡即到合作。车果然走下坡路,倏然,合作城就在眼前。街道渐次宽阔起来,高楼也渐次多了起来,人也逐渐多了。行人脸上皮肤大都粗燥、黑紫色,衣服大都是深色,以黑色和蓝色居多。兰州、天水人热得像蒸笼,挥汗如雨;这儿人男的大都穿着羊毛衫,女的很少有穿裙子的,一般都着西服、毛衣等。街上音乐很少听到流行音乐,听到的是多一般是藏歌,声音高亢嘹亮,旷达幽远。到了车站后,我雇了一辆三轮车,把我直接拉到总段。办公室主任热情地接待了我,并给我安排了食宿。
休息一宿,第二天,赵段长让小赵带我们到合作小城逛一下,熟悉熟悉环境。小城面积不大,东西宽约有五公里,南北宽约有十公里,我们步行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不到两个小时全城转遍了。东一路店铺比较多,几乎全部卖藏族人用的各种首饰以及祭祀用的东西,经营的老板也是藏族人。东二路经营的一般是五金家电之类。城区主街道腾志街两边高楼林立,有点现代城市的气息。高楼内经营的一般是日用百货,琳琅满目。“中心花园”是一大片椭圆形的森林,里面全是挺拔的松树。中间有一座牦牛雕像,下部刻有“高原魂”三字。“中心花园”两侧为州委州政府所在地。饮食点主要布设在小店内,和内地大为不同,小吃种类较少,没有凉粉、瓜瓜、热豆腐、肉夹馍、煎饼之类,多的是羊肉泡馍、羊杂碎、牛杂割、藏粑之类,麻辣粉、凉皮子、面皮也有,但很少。街道上转的人较少,姑娘一般身材苗条,但脸上皮肤较黑。男人一般头发较长,身材魁梧,英俊潇洒,皮肤黝黑,这就是高原紫外线的影响。合作城转完之后,小赵带我们爬上了一个山顶,让我奇异地发现,天空碧蓝如洗,好像距离我们那么近,仿佛可以触手可及。空气是那么的洁净,没有一抹尘埃,就像过滤的水一样。空中偶尔翱翔一只鹰,我们叫老鹰,藏族人对老鹰很崇敬,称为雄鹰,腾挪跌宕,跃上俯下,尽展英雄本色。草地碧绿如玉,像巨大的绿色翡翠。我们在草地上躺卧坐走、爬摸滚打、唱歌跳舞,玩够了,我们一路小跑回单位。
此后几天,我们新来的三个大学生经赵段长安排,在单位档案室帮档案员整理档案,一周后,单位召开党委会议,我们三人正式分配,我被分到总段劳资科,从此开始了新的征程。
2006年11月2日
第一次参加工作的所见、所想、所感。(作者自评)
※本文作者:周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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