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堤,很诗意的一个名子,初听,就让我想起了桃花夭夭,杨柳依依的一条绿色的天然走廊来。在这个城市的边缘还真有这么一处叫桃花堤的,每到春天就会有游人去赏桃花呢。
暂搁下千里堤,也不说桃花堤,先说故乡的一条长堤。我说故乡,其实并不遥远,只是难于见它,又总是在梦里反复出现了,所以叫故乡还是情有可原吧。提故乡只是因故乡也有一长堤,是人们怕河水泛滥,依河走势修筑而成。先是光秃秃的,或许只有一些矮小的草类,并不能使长堤坚固以阻挡汹涌的河水。那年会种果木的母亲和打了一手好算盘的父亲回了故乡,这样一个小家便依堤而成,茅屋即可挡风雨,亦可生育儿女。所不能熟视的是那没有遮拦的光秃秃的河廊,河廊边上光秃秃的堤坡子,和沿河岸铺展开去的荒芜的广袤而无银的土地。于是母亲便于头天晚上的灯影里教了父亲,转天父亲又教了乡亲们,何处种杨柳,何处种桑麻,何处种槐树,何处种果树。没用几年时间,长堤上下竟成了一片有瑟瑟音律的绝佳风景,那是母亲和父亲用他们共同的智慧与对家乡的热爱描绘出来的美景。只是人们一直将父亲当了他们的师傅,他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师傅应是住在茅屋里的那个端庄娴淑的瘦弱女人。
我一直骄傲于此,每每想起故乡就想起父母亲对待家乡的那片心,十年树木呢。
长堤本来就高,而且宽阔,远远望去种在堤坝上的穿天白杨高高地咫尺于蓝天白云间,而柳树则做为陪衬傍于堤坡两边,那么弱弱地垂了,同时在堤坡上还散落着一些长果的桑树,开淡紫小花的紫荆。长堤再往北,是邻村的一块桃花园,真正的桃花园。我的中学时代几乎天天要打那里路过,园子里即有大白桃子,也有蟠桃——是王母娘娘蟠桃盛会上的那种,还有小毛桃子。小毛桃子总也长不大,摘了放在嘴里咬一口,酸掉牙。有淘气的男同学于放学路上,看看四下无人,就“勇敢”地跳过篱笆摘那些还未成熟的青青的果子。
这是我故乡的长堤,迤逦蜿蜒一直向北,也不知哪里才是它的尽头。而我们就在这长堤下在父母亲的抚养下长大成人。因为十年树木还有一下句。
回来还是说千里堤吧。是为治父亲的脚,在一有名的骨科医院总接不上时有人介绍另一从未听说过的医院,医院有一骨科许姓大夫可以接骨,院址在千里堤。或许是千里堤诗意的名字吸引了我,也或许是一个堤字的影子在我的记忆中出现太多的缘故,对它就亲切而满怀了无限的希望。驱车于城市宽广的快速路上行驶着,司机七拐八拐却绕到一条窄窄的小公路上来,路两旁的建筑也突兀地就矮下去了,细看,原来公路高于建筑的地基,再看路牌,上写塘家湾大堤。车沿着这条大堤向前走出十几米就看到了一家空军医院,原来这就是千里堤了。老天,这就是那个诗意浓浓的千里堤吗?两旁都是建筑,有树,是些黑黝黝掉光叶子的老槐,冬天,它没一点生机。穿着厚厚棉衣的行人占满了公路,打住,没有心情走下去,就停这儿吧。先瞧大夫去。
过了春节,天渐渐暖了。父亲的脚一天比一天好,可以下地走路了,可以上卫生间了,可以到客厅吃饭了。全家皆大欢喜,决定去看看那个骨科大夫。按父亲的要求做一面锦旗:华佗再世,妙手回春。意满心足送过去,任务轻松完成,心情也放松下来。出得医院大门,上了千里堤,同行的人说:走,咱们逛逛这千里堤。我说好。看来我们都放不下这个充满诗意的地方。
千里堤原是塘家湾大堤,看来当年这应是一塘才对,有塘定因水,有水才成湾,有湾才有了长长的千里堤。当年这千里堤上应是桃花灼灼地开着,烟柳嫚妙地罩了,而于堤旁应有几户人家,过怡然自得的日子,也时时在不经意间听到树后草棵间传出的鸡鸣犬吠。或有行人于清朗的早晨在堤上闲散,或在月亮如银的晚上于柳影花丛间赏着月色。只是想象,全没有注解和根据的一个痴人的妄断和臆语而已。共2页,当前第1页12
※本文作者:凭阑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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