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把这几个字放进我的视野,但是今天不期然地刺痛了我。
回到家,楼房东边的柳树不知道被谁拔去了,回家问娘,娘说就是被东邻那个私孩子。娘说,今天在路上碰见过他,骂他从他娘肚子里生出来,就长了鸡爪子专门干坏事,而且从来没吃人粮食,吃的都是狗屎,所以满嘴喷粪。那个私孩子什么话也没敢说,在我娘面前。细细推敲起来,娘骂人的话真是解气,也是创作。我这么优秀的女儿,大概是继承的娘的基因多,父亲从来都是忍辱含冤,一辈子当好人当习惯了。
还没有盖楼之前,家里和村主任家干了一场,父亲生气扬言要把他们的房子用镢头挝了,可是只是发发恨而已,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情。村主任霸道地强占了村里的三块宅基地,还要霸占我祖父过世后,留下来的建房用地。父亲为了争口气,一定要盖楼,出出那口恶气。别小瞧我们,认为我们没有钱,盖不起楼。所有的好地方不能都让你村主任占去,村主任本来打算招赘的女婿给他生个外孙,就破土动工。可没想到一连又是两丫头,因为他自己一生三个丫头,被丫头的命运折腾够了,最终也没有盖成。而我们家扬眉吐气搬进新家后,大度地请他过去喝喜酒,他的脸没憋成紫茄子。
娘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从来不会放过每一个让她出气的机会。我也被娘骂过,现在想起来,还痛。娘的嘴比刀子还猛,直接剜心。那次是因为和男朋友出去看电影,回家晚了些,被娘骂得鼻青脸肿,第二天起床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娘。诊所里几个女助手也被娘骂过,现在都灰溜溜地逃窜了。娘为她们,一是没有礼貌,二是收假钱做假帐。弄得父亲现在一人当着所长,再没有下属了。
我们家的楼已经到了前游村的最东边,两座楼之间的空隙是我们家盖楼留出来的空地。因为两座楼之间的空隙,本来属于我们前游村的土地,东邻是后游,却非要霸占一部分种树种菜。娘非常生气,和她们寸土必争。娘坚持不懈的精神让我想起保卫钓鱼岛的勇士们,国土是土,村土也是土。
针对这件事,我想到两条途径解决。一是说服娘缓和一下两家的矛盾。而是找教委领导协调此事。这种拔柳树偷树苗的恶劣行经,没想到一个人民教师竟然堂而皇之地像穿鞋一样涂踏过去了。
我跟娘说,你不用跟他争,他再活三辈子也没有你荣耀,你看,娘你有两个优秀的女儿,一个是作家,一个是画家,还有一个杰出的儿子。他那样的人就是去买精子也造不出个好鸟来。
娘的回答让我深感意外,她说,我们家自古就是是非之家。从父亲算起,父亲被两家争养,所以娘必须侍奉两家四位老人。再到,我的婚事,丈夫也是随娘改嫁之人,身边、家庭总少不了是是非非。妹妹的丈夫也是被父母送出去的孩子,后来亲生父母又去找他。我惊异娘的总结归纳,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意识。娘的寻找其实是宿命的归咎。
在娘的意识里,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是非,但是她决不会妥协。
我们家怎么会是是非之家呢?
反过来想,如果当时盖楼不留出8米的距离,直接靠到东边,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再退一步讲,如果开始,娘没有给他家拔掉种上的葱,不激怒他们,也不会有是非。
我们的婚姻都是我们自己做主,他们所有的是非,一个孩子找到了亲生父母,一个孤苦的孩子又找到了温馨的家,现在都化为亲情,不是很好吗?
所谓的是非,也许是我们的心理不够豁达,我们的思维经常抛锚。还是那个千年的故事讲的好:千里修书为筑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但是这样的处事原则是否造就了我们的大大小小的岛屿被他国所渔利,我们各种的经济利益被他人所觊觎。我们中华民族身上的所一贯提倡的任劳任怨,是否就是最恼人的劣根性。
我还是赞成娘的不卑不亢斗争到底的勇气。
※本文作者:张艳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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