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我们已经征服了世界,但是却在征途中的某个地方失去了灵魂。
——贝塔朗菲
信仰的真正的生存意义便是:信仰=再生。
——海德格尔
一
从一位司机朋友那儿听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傍晚,在上海一家豪华的酒店前面,停了数十辆豪华轿车。
一个小男孩不小心把一辆轿车碰了一下,司机从车里冲出来,凶巴巴地说:“没看见这是豪华新车吗?碰坏了你赔得起吗?小崽子。”边说边打了小男孩一记耳光。
小男孩哭着跑进了酒店,不一会儿,便拉着大款爸爸从酒店里走了出来。这位父亲站在小轿车面前,接连打了十多个电话。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便有几辆豪华车子拉着十几个人来到了这里。
这位父亲大手一挥:“兄弟们,给我砸,狠狠地砸,砸烂了我负责……”
于是,一伙人在几分钟之内便将一辆新车噼里啪啦地砸了个稀巴烂。
望着面前新出现的这一堆“废铁”,大款爸爸自豪地对儿子说:“儿子,高兴了吧?”
儿子的眼睛里早笑出了眼泪,拍着手说:“高兴。”
大款爸爸对着那个刚才还趾高气扬、现在却惊魂未定的司机说:“这车多少钱?我给你买辆新车。”当场潇洒地开了一张支票。
司机朋友情绪激昂地讲完了这个故事。他咂巴着嘴,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又非常抒情地补充了一句:
“哎呀,人家那个牛啊,实在是牛!我这辈子是没见过。”
同行的朋友纷纷发表自己的高见:有的谴责司机霸道,说他理应被教训和收拾;有的批评大款野蛮,可语气中却不无羡慕之情;有的夸赞大款有胆识有气魄,说如果自己是那大款肯定也会那么做。
我听着听着,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心想,如果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单独出现在影幕上,大家的认识肯定是一致的,肯定会误以为是解放前上海滩的黑帮干的,可为什么一进入现实生活,人们的是非观念会发生逆转呢?
当他们向司机朋友打听被砸的是什么牌子的车,那轿车值多少钱的时候,我的心绪很乱,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我甚至怀疑这故事是有人为着某种目的有意编造的。
但是后来亲眼所见的一件事情,使我的感官受到了非常强烈的震动,我再也不敢怀疑砸车事情的真实性了。
四月的江南,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一派迷人的秀丽景色。
曾因拍摄《三国演义》《水浒传》等诸多电视剧而远近闻名的无锡影视城,又迎来了一批批游客。
在一座仿古的宫殿里,有一个可供演出的舞台,舞台中间安放着一架古琴,古琴后面安放着一排编钟。舞台前挂着一张纸条:“拍照一张十元,自带相机一张二元。”
一个身材魁梧、衣着时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古琴,便径直走上了舞台。舞台上的服务员小姐赶忙走上前去,连连摆手说:
“哎哎哎,这位先生,不可以走上来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你照相我给你掏钱也可以的呀!”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看来是遇到大款了,游客们惊奇地相互望望,服务员小姐再也不敢吱声了,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大款伸手把自己的数码相机递给了服务员小姐:“来,给我多照几张。”
话音未落,大步向前一跨,屁股一扭,便重重坐在了古琴边的椅子上,端正了一下肥胖的身子,双手往古琴上一摊,随便地拨拉了几下琴弦,傲慢地哼出了几个字:“像大师吗?”
服务员小姐点头如捣蒜:“像,像的。”
……
“哎呀,这照的什么吗?简直像一个傻子!重来。”
……
“哎呀!这能像大师吗?过来,让这位大哥照。”
……
“我看……我说嘛,还是男人照得强!来,在这儿给我再照几张。”大款说着拿起编钟的木槌“咣咣咣”地敲了起来。
“必必剥剥”的乱弹琴,“叮叮咣咣”的胡撞钟,既没有弹出宫商角徵羽的音准,又没有奏出抑扬顿挫的节奏,更不会撞出静如平湖秋月幽美、动如十面埋伏激越的旋律,这完全是对音乐艺术的亵渎、对旅游胜地的玷污。共4页,当前第1页1234
※本文作者: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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