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线宝宝
怒江之行的第二天,我们去看了著名的傈僳族“澡堂会”。所谓澡堂会也就是在大年初一到初四这几天,傈僳族家庭从山里来到怒江边的十几塘温泉边,安营扎寨,吃吃喝喝,当然还有在露天泡澡,不回避别人的窥视。
“澡堂会”的澡堂似乎已经不是很重要的场所,更重要的是可以携家带口在这儿狂欢几天。山坡上到处是帐篷,一家十多二十口人就在帐篷边搭起篝火煮着香喷喷的鸡汤,馋嘴的的游人只要站着看上几眼,热情的傈僳族老乡总会那块儿热腾腾的鸡肉给你品尝。
我们顺着人流往回走,看见好多孩子围着一个卖气球的女子,那女子一只手抓着一大把几乎把她淹没了的气球,另一只手忙碌地收钱,拿气球。
我忽然也变得童心大发,很想买一只气球来装点我们的房车。我左挑右选,选中了一个最幼稚的,只适合零至两岁幼儿欣赏的卡通人物气球——天线宝宝,牵着它汇入欢乐的人群。
山路上人们只能排成一排行走。我前面走着一位本地的年轻的母亲和她的两个年幼的,也就三四岁的儿女,都穿着簇新的、鲜艳的过年衣服。两人手里都拿着气球,哥哥的是铁臂阿童木,漂亮的小妹妹的是一只有着金黄色羽毛的大公鸡,我紧跟在后面,拿着我那个最幼稚的天线宝宝,成了他们的第三个“小伙伴”。可能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人玩气球,总回过头来对我笑呢,我也总冲他们笑。就这样以气球会友,我有了两个笑嘻嘻的、有着黑红色脸蛋的傈僳族小朋友了。
大家就这样你看看我笑笑,我看看你也笑笑地走着,小女孩儿一高兴,松开了小手,她手里的大公鸡忽悠悠地飘上了天空,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指着公鸡说:“看看,公鸡飞天了!”
“你的公鸡去干嘛了?”一个小伙子笑着问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先也跟着笑,再看气球越飞越高,眼睛开始发红了,看看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笑,眼泪唰地流了出来,但是没有哭出声音来,她跑到妈妈身边,抱住妈妈的双脚,把头埋在妈妈的腿上,不愿意看别人。
大家笑得更欢了,年轻的妈妈羞涩而无奈地看着大家,无法把小女儿从自己腿上拉开。
我拍拍小女孩儿的肩膀,把嘴凑到她的耳朵前,轻声说:“别哭了,阿姨把气球送给你。”
她转过头来,满脸的眼泪,脸蛋比刚才更红了。她看看送到她胸前的气球,羞涩地把手放在身后,不好意思接。
我说:“拿着吧,气球本来就是小孩子玩的,阿姨拿着也没有意思呢!”
她害羞地接过气球,眼睛都不好意思看我,挂满泪水的脸上终于露出羞涩的笑容。
我们也顺着人流离开了小山坡,回到房车上。那个天线宝宝只陪了我几分钟,似乎买的时候就很恍惚,就知道有人需要它吧!看着它带给小女孩儿的快乐我的心里也装载了满满的快乐了,心里还时时会闪现那个幼稚的天线宝宝和那张黑红色的美丽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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