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句话这么说,男人的脉管里天生就流动着赌徒和流浪汉的血液。他们从来都向往着新的、未知的东西,向往着一种颠沛而满足的感觉。
其实,不止是男人,都市繁华其表,林立的高楼、穿梭的车流困住了所有人向往遥远和宽广的脚和视线,束缚感和孤独感时常袭击他们,让他们陷入某种烦躁与无奈的轮回之中。一直喜欢米兰·昆德拉的一个书名——“生活在别处”。人,拥有现实的生活和居所还远远不够,还应有富于情趣的心灵生活和处在远方的精神居所,这样也才会产生“胸藏丘壑,城市不异山林”之感。我深信,我的精神“别处”一定是在美丽而宽广的草原上。
2001年,缘于对自行车运动的热爱,四个好友一起组建了“小鸟”自行车队。当时未曾想过我们会走多远,只是在周末、假日的闲暇时间,聚在一起,沿着一条路毫无目的的走下去,告别城市,去寻找一点短暂的平和。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猛儿(队长)说到一句话:不管怎样,男人在其一生当中,都应该去看一看大海和草原,在两个最富雄性的地方完成一次谟拜。当时便激起我深藏已久的“草原情节”,且其他两人也均有同感,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我们开始了第一次远行,开始了第一次的草原之行。
(路线:大同—丰镇—察哈尔右翼前旗—集宁—苏尼特右旗—二连浩特)
由于是初次出行,走的比较仓促,准备也不充分,其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草原上的早晚温差很大,而大伙儿携带的衣服却很少,虽说晚上可以住进旅店,但早上出发和行近黄昏的时候,气温还是很低,只好将所带的衣物短的套长的,全部裹在身上,看起来臃肿而滑稽;再就是所骑车子的车况太差,三辆普通的变速车加上一辆临时充军的“淑女车”,而在山西与内蒙古的交界处却颇多山路,虽无高峻的大山,但上上下下一座连一座、低矮的小山包,也把人累的够呛。幸好一路的景色绝佳,让人多少能忘记疲惫。公路两侧远近的小山,没有旅游景点的夸饰,自自然然,而当时正值深秋,漫山的小树和偃伏的灌木丛皆已变黄,爬上一个小山头,四周一片黄色的海洋,秋风阵起,黄涛汹涌,蔚为壮观;俯冲而下,仿佛自己也成了一朵流动其中的浪花。行至草原深处时,地势逐渐开阔,似乎又进入另一番天地,秋后的草原肃杀、苍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给人一种宏阔而悲凉的感觉,远胜于心中曾幻想过的,一碧万顷、绿色纵横的草原。刚抵达二连浩特时,就觉得它有种区别于其它城市的气质,秋日艳阳下,宽阔的街道、带有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别致异常,像是天空这个巨大的蒙古包下,错落有致的家具和内饰,让人一见难忘;二连地处中蒙交界,是中国和蒙古的物资交流地,人员流动大而杂,但整个城市的治安、卫生却非常好,而且像大多数蒙古人一样,这里的居民虽早已告别了在马背上“逐水草而居”吉普赛式的生活,但蒙古人特有的热情和豪爽却在他们身上保留了下来,让外地人没有任何隔阂和陌生感。
从二连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沉浸于精神游走之中,虽生活又合上了城市的节奏,日子依然平平常常,无声无息,但在内心深处却又一次次的牵肠于蓝天下的那一方珍异之地,终于禁不住那里的呼唤,促成了第二次草原之行。
(路线:大同—丰镇—凉城--和林格尔—清水河—偏关)
基于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出行准备相当充分,随车带了帐篷、毯子、防潮垫和一些应急物品,四辆车中两辆“捷安特”公路车和一辆“merid”山地车,行进的速度也就快多了,第二天下午便到达与和林格尔市一山之隔的一个小镇,于是决定翻过山到和林格尔扎营。但我们显然低估了这座叫“黑老夭”的大山。山如其名,奇峭而高陡,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才登上山顶。极顶四望,四周远远近近黑黝黝的山仿佛都臣服于脚下,八方大地尽收眼底,天地之间一片肃穆。当即用手机拨通女友家的电话,只说了一句“我觉得我现在能看见全世界”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当时心情的激动可想而知。不仅如此,草原的污染少,白天夜晚的天空都晴朗无比。站立山顶,夜空中的星星清晰耀眼,触手可及,恰巧当时正赶上夏夜的流星雨,泛着冷冷清辉的星星,在眼前划长空而过,洒刷而下,又一一消失在眼底,前仆后继,持续近一个小时。那种情形让人感觉已非处于人世,而在童话仙境,至今想起依然神往。只可惜离开和林格尔,我们在清水河到偏关途中遭遇了大雨,雨水冲坏了刚刚修建的公路土基,土路变成了“水泥路”,人和车子都陷入深深的泥潭中,进退维难,苦苦挣扎一天,所行不足十几里,无奈之下,只好乘火车原路退回。虽有遗憾,但后来想开了,人生哪有完完美美的旅程,有此经历也足以欣慰了。共2页,当前第1页12
※本文作者: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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