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很迷恋打牌,什么牌都打,虽然每一样水平都臭得很,不过,喜欢一种游戏常常只跟兴趣有关,跟水平无关。
打牌也并不是全无好处的,我的一个朋友说过,如果很闲的话,打牌可以打发很多无聊的时间。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打牌的感觉是最好的,赢钱会让心情好起来,输了钱也不心痛,再有,打牌打得多的时候朋友联系也勤了,不要以为打牌的都是狐朋狗友,其实经常一起打牌的人往往都是性格相近的人,一个性子温和的人和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是不可能常常一桌打牌的,彼此都受不了。这样经过无数次牌桌交流最后筛选出来的,一定会是好朋友,好朋友聚一桌子,打打牌,聊聊天,不能不说是乐事一件。有时候想想确实如此。
坏处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最大的一点,就是有碍家庭和睦。我老公还算是比较开通的,只要我不是太过分,一般还能容忍,为了出去打牌而不做饭让他在外面对付几餐从未见他稍有微词。不过,普通人都有那种放一尺去一丈的毛病。而我就是这种普通人里的典型。白天打倒还罢了,晚上也出去得多。偶尔深夜晚归就在所难免了!于是先得听一堂老公的思想政治课,态度若不诚恳的话,就要拿给娘家打电话做为威胁,摆出一副要将人退还给老丈人的架势。我自知理亏,便也默不作声的听着,以不变应万变。老公就像在跟一堵墙在说理,说得无味了,便也适可而止。我也有所收敛,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之后,我免不了故态复萌,以身试法。于是闹剧重演。如此反复,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想想也是,输输赢赢的最多也不过是打平。平白的把大把的时间挥霍在牌桌上,看看书,听听音乐,四处走走,哪样都比打牌来的高雅,也不必再这样的老听思想政治课。于是,我决定要跟牌桌说拜拜了。
牌友相约,就都借口有事推了,渐渐也没人找了,我的生活就这么慢慢的清静下来,要从一种习惯了的生活方式里摆脱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开始那段时间。常常魂不守舍,怅然若失,做什么事都没情没绪的。打牌就是这样,一打上了头,就放不开手,一旦停了下来,也就渐渐的没瘾了。慢慢我才体会到,我其实也挺喜欢远离牌场的这种清静的,因为只有环境清静了下来,心才能静下来。从前那份对牌的迷恋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一有牌局,手头的什么事都推在一边,走路都是急匆匆的迫不及待,打牌时不管输赢总是精神高度集中,牌局散了脑子里仍有有麻将在脑海里纠缠不休。弄得精神老是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又疲累不堪的状态,最让人觉得羞愧的是我曾有一次坐面的去朋友家赴牌局,快到的时候我喊了一声:“碰”开车的师傅当场笑出声来,因为我本来是要喊“停”的,惭愧死了。那时候身陷其中的自己对这些都熟视无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犹如网虫离不开网络。犹如吸毒者离不开毒品。此时回头一想,对过去那个“沉沦”至斯的自己很觉不可思义。
朋友打牌到下午散场时,回了我一个电话向我报告战果,结果是有惊无险,过程是惊心动魄,末了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微笑着,笑自己也曾这样眉飞色舞。最后他还告诉我他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抓了一手小字都糊大字胡三张的宽牌,从梦里醒了之后,他还特意爬下床来拿副字牌摆弄了一番,果然是小字胡尽大字胡三张,接着问我想不想知道是一手什么牌,我忙说:不想不想,现在对牌已经没感觉了。
一天早上,天气很好,上午不要上班,我就叫老黑出来一起吃早餐,他说还没起,我说没关系,等你出来了再给我打电话,我想自己反正也闲着,干脆上他家接他去,我从园艺场那条小路往牛仔冲走,园艺场后面的小路两旁红花绿叶很是赏心悦目,轻风拂面和着草叶清香和花粉的腻甜,深深的呼吸,只觉得胸中清畅畅的。我快走到老黑家时他去告诉我他从另一条路快走到街上了,我于是从原路返回,我在路旁的篱笆上采了三朵开得很艳的花,慢悠悠的往回走,有住在路旁的人诧异大清早的竟有人会如此悠闲,我也不由得诧异起自己的这份悠闲来。在广场跟老黑碰头,他劈头就是一句:你是要西游记,还是剿匪记?我一头雾水,他解释给我听:西游记就是稀饭油条,剿匪记就是水饺米粉。呵呵,这种日子很惬意!我喜欢!
※本文作者: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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