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期间,我和弟弟分别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探望父母,闲极无聊,我们闲逛时看到我家那两棵老柿子树上结满了柿子,红扑扑的悬挂着就像挂着数不清的灯笼,实在可爱。孩子们都嚷着要吃柿子,于是就举起竹竿东敲西打,然后树下就是孩子们高兴的呼喊“柿子,柿子”……
说起这两棵柿子树,倒有些历史了,大约有八十多岁,是我爷爷小时候所栽,文革期间“割资本主义尾巴”收归集体所有。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到10月份,生产队就会专门抽半天时间,停下其他所有的农活,专门安排劳动力上树摘柿子,那时候一般两棵树大约要摘三“立夹背兜”和四五箩筐,总共大约有四五百斤重,然后就分给各家各户。每到摘柿子的时候,高高的大树枝叶散开甚是茂盛,树上大约十个人分别摘果子,而树下则是一番热闹景象,全生产队男女老少百多人围在树下,仰望树上,偶尔从上掉下一个摘果的人不慎丢落的柿子就会有一群孩子嬉闹着蜂拥上去争抢……因为柿子树是从我家收归集体的,所以分柿子的时候总是给我家多分一些。改革开放后,生产队又把这两棵大树归还给了我家。
刚包产下户那几年,柿子树收归我家后,每到这个时节放学回家,我和哥哥弟弟都会爬上树去坐在树上吃个饱,然后还要摘几大包带回家。近年来,农村人口急剧减少,年轻人都外出了,留在乡村的老的老,小的小,很多时候,树上的柿子几乎没人去摘,倘有人想吃柿子自己要上树去摘,我爸妈也是不管的,只要不破坏树就行了。
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我们家的人是吃了很多柿子的,所以,至今我对柿子都不大感兴趣,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吃的柿子太多吃腻了的缘故。但是孩子们则不然,城里可是几块钱一斤很宝贵的呢,所以看着这一树的红灯笼,孩子兴奋得直嚷。玉是,我和弟弟便决定上树摘柿子。
找来绳子、蛇皮口袋、背兜、木钩,穿上老爸劳动时的衣服,像模像样地准备去摘柿子,妈妈却显得很紧张:“你们莫忙去,等你爸爸回来再去。”一边让我侄女赶紧去坡上(方言:农民干活的地方统称“坡上”)叫爷爷回来。我知道,在妈妈的眼里,我们总是令人不放心的孩子。我和弟弟就宽慰老娘:“没得事的,放心吧,妈。”。我和弟弟这边去柿子,那边老妈就去找老爸。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也明显感觉没有小时候爬树的灵便,倒是多了几分小心,因为树太高。弟弟长得胖,160多斤的个子,尤其还腆着大腹便便的啤酒肚,他爬到树中央我就让他下树去,我这时候也才体会到我这“苗条”身材的优势。我则爬到一个结果子较多的枝丫上坐着摘柿子。
大约也就十分钟不到,老爸就赶到了柿子树下:“别摘了,快下来,要吃柿子,我给你们摘。”我心里想,要让你摘柿子给我们吃我更不会下来了。但是,嘴里却很轻松:“没得事的,我就在这一个丫枝上摘就够了。”其实那时候,我的腿把大树夹得特紧,毕竟安全第一,我也不想让老爸太紧张和焦心的。女儿在我摘柿子的过程中就一个劲地给我拍照。树上的我左一个丫枝,右一个丫枝,一个个“红灯笼”把蛇皮口袋慢慢装得鼓了起来,老爸是每隔一两分钟就会催我赶紧下树,我面对红彤彤的可爱的柿子却不忍下树,但是口袋的容量是有限的,大约十多分钟,柿子就接近装了满满一蛇皮口袋。于是,我就用绳子把口袋慢慢往下放,老爸赶紧爬到树的中央来接,因为他知道从上向下放几十斤重的柿子是很费劲的,慢慢下滑的绳子会勒得手很痛,稍不注意就会松开绳子,我明显感觉到装柿子的口袋放到树中央就已经被老爸接住了,然后被他放了下去,我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老爸依然是一个劲地嘱咐“小心”。
树下的老婆孩子都围上装柿子的口袋,族拥着老爸把柿子提回家,兴奋的将柿子分类,选着又红又大的柿子时就会发出惊呼……回到家,我就对爸妈说:“今后绝对不要让老爸上树去摘柿子了!”并且把这话重复了两遍,弟弟也附和着强调……
※本文作者:sanz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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